在2007年的最後一堂課上,萬儀送給每個人一個字來形容對他們的感覺,我的是「熹」。

我問:「這個字是什麼意思?」腦海裡對這個字的印象是有個大學者叫朱熹,其他便空空如也。
萬儀答:「這個字是『微光』的意思。」我說:「喔,我懂。不過我覺得我還沒找到呢…」
萬儀說:「不是。我送給你這個字有兩層意思。一、跟你相處的感覺很舒服。你是光,但不是那種刺眼的大光,是微光。二、你是個相信有光的人。即使處在人生的困境,你也不會放棄,會相信前方看來雖然微弱的亮光。」

是啊,人生的困境。回顧這一年來,真的發生很多糟糕的事,對我衝擊很大。很多時候逼得我在各方面不斷地質問自己,維持現狀是對的嗎?彷彿身處在黝黑山洞裡,距入口已經很遠,回頭已不可能,我不斷地嘗試尋找出口,仍舊只能看到遠處模糊曖昧的亮光…。也是在這樣的心境下,才會寫出「一條路」這麼奇怪的短篇小說來。那時無意間看了吉本芭娜娜的「蜥蜴」,很受感動,覺得總也是有人懂得我的苦惱吧!

當然不能不提的是教會。在今年6月份左右,我很奇妙地重新開始聚會。與上帝的關係,提供了我安定的力量,不然那段那麼苦的日子,真的難熬。另一個力量,是朋友。一如西西在「哀悼乳房」裡說的:「我原是十分窩囊的人,並不比任何人勇敢;謝謝朋友,讓我重建信心,我會好好活下去。」朋友是牽掛、牽絆、也是力量。不知為何我如此幸運,能擁有一批對我很好的朋友。如果不是他們的支持,我很難想像我會變得多麼憂鬱、封閉。

危機,也許真的是某種轉機。在這樣苦悶的日子裡,反倒痛下決心做了幾件一直很想做的事。我告訴自己,如果不放開心去試試看,老是瞻前顧後,對這些事我可能就這麼觀望一輩子,永遠不會有付諸實行的一天。染頭髮改變造型、學爵士鼓、去上寫作課,就是這麼發生的。

回顧2007,再見。
迎接2008,我,要破繭而出。